第十七章 理查十字军东征的最后行动

(一一九二年)

复活节后没多久,理查就接到英国信使的通知,他的兄弟约翰正在王国中酝酿着阴谋,国家岌岌可危。英国国王召集将领们,宣布他即将重返西方,不过临走前,他会在巴勒斯坦留下三百骑士和两千精英步兵。理查不得不离开,这让将领们哀伤不已。他们提议选举一位国王,领导基督徒的事业,最后当选的还是康拉德,尽管他在军中并不受爱戴,但是他的英勇和敏锐仍足以胜任国王。令人惊奇的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康拉德,理查也投出了支持的一票。使者来到苏尔,负责告知苏尔侯爵,他已经被选为耶路撒冷国王。康拉德在理查的使者面前无法抑制他的惊喜。然而他不应该因得到了王国而高兴得太早,当居民们摆开宴会和庆典,庆祝康拉德当选国王时,两个年轻的伊斯玛仪派刺客暗杀了苏尔侯爵,他们是高山长者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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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史学家认为,萨拉丁是这场谋杀的元凶;还有人把谋杀康拉德归罪于多隆的欧富瓦,他有可能为夺妻之仇和失去耶路撒冷王位继承权而施以报复。这两种说法都没什么可信度,法国十字军认为,理查才是幕后主使,因为康拉德的死只对英国国王有利。尽管理査英雄主义的无畏很难与阴险的复仇联系起来,然而出于仇恨,人们对他的怀疑仍然日益加深。腓力·奥古斯特得知了康拉德的死,也担心自己会落得相同的命运,他从此不再在关系到他个人利益的公共场合露面。香槟伯爵亨利同时是英国国王和法国国王的外甥 [1] ,他代替康拉德统治苏尔,同样,他也代替康拉德接受了耶路撒冷国王的荣耀,并与这位侯爵的遗孀结婚了。

理査带兵进军哈姆拉草原,每一天,战胜撒拉逊人的功勋都让他骁勇善战的声名更加响亮,这时候,他听说了康拉德的死讯,香槟的亨利当选继承人,他把外甥叫到跟前,把自己征服的大片基督教领土让给亨利。然后,耶路撒冷的新国王回到托勒密,民众们热情欢呼,欢迎他的到来,所有的道路上铺满丝绸,人们在公共场所焚香膜拜;妇女和孩子们合唱赞美诗,教士把大卫王和戈弗雷的继承人带入教堂。我们还记得,在围攻阿卡时,军队将领曾经决定,康拉德死后,王冠应该传给吕西尼昂的居伊。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苏尔侯爵的竞争对手,在人们心中,他不过是一个毫无头脑的家伙,从此以后,基督徒军中再也没有提及过他的名字。

然而西方又传来了新的消息,唤醒了理査对自己王国的忧虑,约翰王子在国中作乱,同时诺曼底地区还受到腓力·奥古斯特的威胁。英国君主已经占领了巴勒斯坦南部的达鲁姆城堡(Daroum),他旗下尽是顺从的战士和忠诚的盟友,就在命运女神向他微笑时,离开的念头又悲伤地打破他的希望。所有的将领聚集起来,宣称他们不会丢下十字军不管,要么理査一个人走,要么推迟离开的计划。将领们的决定让营中战士欢呼雀跃。在舞蹈、盛宴和歌声中,英国国王神游别处,显然,众人的欢乐却让他忧心忡忡。大军驻扎在希伯伦附近,在这座城市里,岩石墓穴的深处长眠着犹太人的祖先。然而理査总是满心忧虑。人们慑于他严酷的性情,不敢向他提出任何建议,甚至也不敢安慰他。

有一天,英国国王独自一人坐在帐篷里,他的头深深地垂下,看起来比平日更加忧愁,这时,一个叫吉约姆的朝圣牧师来到理査面前,牧师的面容充满了悲伤和同情,他静静等在帐前,等待理査叫他靠近;他看到憔悴的国王,眼泪不禁滚落下来。理査命令吉约姆进来,问他为什么哭泣,是不是为国王而哭。理査允诺,听完他的话绝不生气,牧师才娓娓道来。他说,理査离开巴勒斯坦的决定让军中怨声载道,尤其是那些仰慕他的光荣的士兵们,子孙后代必将指责理査,抛弃了基督教的事业。他又让英国国王回忆起那些数之不尽的功勋,牧师告诉理査,朝圣者们把他看做一个精神支柱,一位父亲,而他的离开将让基督教国家陷入绝望。理査静静倾听了牧师的话,然后一言不发,眉头却显出更加阴郁的神情。第二天,英国国王向亨利伯爵和勃艮第公爵宣布,他在明年复活节之前不会返回欧洲,传令官在军中宣布了这个决定,并告诉大家,基督徒军队要向圣城进军。消息在营中引起了一片欢欣,人们忘记了所有的苦难,到处都充溢着对理査的赞美,而所有这些重新燃起的勇气都预示着胜利:一切纷争的灾难都不能阻止这高贵的愿望和热切的勇气!

十字军的营地转移到耶路撒冷东部七古里的贝特诺普利(Bethenopolis),现在这座城市叫贝特诺巴(Beitnouba),理査在那里停留了几个星期,也许是他看到萨拉丁充分的备战而心生恐惧,也许是他又犯了脾气反复无常的毛病。勃艮第公爵和几位将领嫉妒理査的卓著功勋,不情愿协助他的事业。在贝特诺普利白白等待了一个月以后,基督徒们纷纷嚷道:“我们怎么还不去耶路撒冷?”理査假装没听到朝圣者的怨言,然而他心中也一样暗自懊恼,也为不明朗的前景生自己的气。有一天,他远征敌人,一直追到莫丁(Modin)的高地,从那儿可以看到耶路撒冷全貌,理査看到这座没能光复的圣城,不禁潸然泪下。此时,理査迫切需要拿定主意,他召开了一次会议,参与会议的有五位圣约翰骑士团的代表,五位法国贵族和五位巴勒斯坦的领主老爷。会议持续了许多天。一些人认为应该围攻耶路撒冷,他们说,美索不达米亚的穆斯林中爆发了反对萨拉丁统治的叛乱,巴格达的哈里发也威胁着苏丹的权威,他们还补充道,如果萨拉丁援兵不到,马木留克 [2] 骑兵绝不会坚持保卫耶路撒冷。持相反观点的领主们则把这些消息看做萨拉丁设下的圈套;他们还提出,在夏季,干燥的耶路撒冷周边水源匮乏,基督教军队必须经过山地中狭长的小路,那些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至于到了圣城之下,一旦被四面八方的萨拉丁大军包围,基督教军队又该怎样全身而退呢?

这些就是历史转述给我们的辩论,然而人们远离耶路撒冷的原因还不是老一套,当年这些原因也存在于戈弗雷的同伴之中,他们却没有停止行军。这个问题说到底,人们的动机并非只与当时的形势有关,更存在超出客观形势的东西。而我们叙述的这一部分永远是一团迷雾。一旦人性的欲望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历史便可以将其记录,然而如果这些欲望遮蔽在几个王公贵族的议会上,而其中又涉及到巨大的未知利益,历史就无力描述出全部事实了。

尽管如此,犹豫不决和争论不休并没有阻止理査不断对撒拉逊人发起进攻。几个叙利亚探子来报,一队满载财宝的商队从埃及而来,已经来到耶路撒冷。理査马上召集了精英战士,法国士兵们迅速集合到他身边。理査一众在黄昏时分离开营地,趁着明朗的月色连夜奔袭,黎明第一缕曙光初现之时,他们到达了希伯伦地区一个叫哈里(Hary)的地方,商队与护卫队就在那里休息,其中有两千个撒拉逊战士。理査率领着他的战士们,冲到穆斯林战士中,第一次交锋,敌人就动摇溃散,正如史料上所说,“像被猎狗追逐的野兔一样”。商队被制服了。理査和他的同伴们回到了营地,身后跟着四千七百头骆驼,无数的马匹、驴子和骡子,这些牲畜驮着亚洲最贵重的奇珍异宝。留在营地的人也与随理査出征的人一样分得了战利品。富有的商队被劫,圣城中出现了混乱,反对萨拉丁的流言四起,穆斯林军中出现了爆发纷争的先兆。

撒拉逊人惊恐不安,萨拉丁的战士中开始出现反叛的萌芽,然而基督徒并没有好好利用时机。骑士与贵族的议会决定让军队离开犹大山地,回到海边。朝圣者们失望不已。法国人与英国人之间的仇恨更加鲜明和深刻。勃艮第公爵和理査用讽刺歌谣互相攻击。由于基督教军队中人心不和,这一次十字军东征的希望就此消泯。正当理査犹豫不决的时候,阿勒颇、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的埃米尔支援萨拉丁了大军,他们袭击雅法,几次攻击之后,占领了这座城市。守军们躲在城堡中,提出投降。这时候,基督教战士乘坐着众多船只出现,理査突然到达托勒密。撒拉逊人遍布雅法港,英国国王跳入及腰的水中,身后跟着几位最勇敢的战士,他上了岸,把面前的撒拉逊人都杀得片甲不留,在城市里驱走了刚刚战胜的穆斯林,把他们一直追到草原,然后他在萨拉丁几小时前刚刚扎营的地方搭起了自己的营地。

然而理査还没有战胜所有的危险。在重新安排了堡垒的守军之后,他只剰不到两千战士。解除雅法之围三天后,一个热那亚人趁着晨光熹微出城,看见草原上出现了大批穆斯林战士,他赶紧回城,大声呼喊:“拿起武器!拿起武器!”理査蓦然惊醒,披上盔甲,这时,撒拉逊人已经大军压境,国王和大部分战士没穿腿甲就上了战场,有些人甚至只穿了衬衣,基督徒队伍中只有十匹马,其中一匹给了理査。穆斯林被逼退,英国国王借此先机在草原上整顿作战队伍,激励他们开始新的战斗。很快,七千穆斯林骑士组织有序地卷土重来,冲向基督徒,面对敌人的猛烈攻击,基督徒顽强抵抗;震惊和恐慌搅乱了穆斯林队伍。终于,轮到理査和他的军队反击撒拉逊人,有人前来报告,敌军进入了雅法城,守城的基督徒纷纷死在穆斯林剑下,国王马上飞奔过去,身边只带了两个骑士和几个弩炮手,理査所到之处,马木留克骑兵纷纷落荒而逃,反抗者必死无疑。当城市周边不再受到敌人的威胁,他又返回草原,在那里,他的队伍正和穆斯林铁骑浴血奋战。理査的英勇让奇迹不断呈现,砍倒一大片撒拉逊人。最后,他热血沸腾地冲进敌军阵营,没有人能跟进去,所有的战士只能看着国王消失在眼前。当十字军战士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他又回到军中,他的战马身上覆满了鲜血和尘土,而他本人,用一位目击者天真的比喻形容,“全身插满箭,看起来像一只插满了针的针垫。”这场非同凡响的胜利全靠仅仅一个人的勇气,在历史上的英雄壮举中,这场战斗无疑是最令人惊叹的。

这么多的努力和荣耀对于十字军东征来说仍是徒劳。勃艮第公爵回到苏尔城,拒绝参加任何战斗。奥地利公爵率领德国人离开了巴勒斯坦,理査身染疾病,想要回到托勒密,然而战士们却不公正地指责理査抛弃了他们。唯有宝剑依身,理査只想重新与萨拉丁谈判。基督徒和撒拉逊人都表现出厌战情绪,萨拉丁手下许多贵族不再听从他的号召,他担心自己的帝国出现动乱。苏丹和英国国王一样,希望实现和解。双方商定了三年零八个月的停战,耶路撒冷对基督徒开放,基督徒占有从雅法到苏尔的沿海地带。双方还决定,拆除同时归撒拉逊人和十字军管理的亚实基伦城。真十字架的归还已经不再有疑问,为此理査曾经向萨拉丁派去许多使者。两军重要的将领以《古兰经》或《福音书》之名宣誓履行条约,苏丹和英国国王互相郑重承诺,并以外交礼节相互握手。条约中完全没提到吕西尼昂的居伊,他的王国已经被夺走,居伊又得到了塞浦路斯,这样的领地更加实在,但是理査已经把塞浦路斯出售或抵押给了圣殿骑士团,居伊必须付给圣殿骑士团一笔钱。十字军回欧洲之前,分几队参观了耶稣基督的圣墓。法国人留在苏尔,不愿走这条理査为他们打开的耶路撒冷之路,嫉妒引起的偏见比对圣地的热爱更强烈。勃艮第公爵在准备返回西方时去世。

当英国国王在托勒密上船,圣地的基督徒无法抑制他们的眼泪,他们知道,从此以后必须独自面对撒拉逊人。理査自己也流泪了,当船驶出阿卡的港口,他凝望着渐行渐远的海岸,高呼道:“哦,圣地!我祈求上帝保佑你的人民;但愿苍天让我有机会再次拜访你,再次拯救你!”

这就是第三次十字军东征,这次东征中,德国失去了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之一,也失去了最精锐的军队,法国和英国失去了许多骁勇善战的贵族。西方的全部力量都武装起来,也只取得了托勒密,拆除了亚实基伦,没有得到其他利益。尽管这次十字军东征充满苦难,也没有像圣伯纳铎布道那次一样,在欧洲激起民众强烈的怨恨,因为回忆里满是光荣的功绩。在东方,伟大的君主们在战争中不忘自省,两个民族都抛弃了某些野蛮行径。撒拉逊人的埃米尔有几次受邀与理査共宴,萨拉丁对待十字军也是如此,当穆斯林和基督徒混杂在一起,他们就可以愉快地交换他们的习俗、知识甚至道德。对光荣的激情是理査军队作战的动力,这种动力几乎与宗教热情一样强大,这一次,基督徒比之前出征的先辈们略微更加清醒,他们已经不大需要神迹的召唤。

在这次十字军东征中,两个伟大的名字主宰了历史,理査与萨拉丁,性格相异,才能不同,在十二世纪末,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他们是两位杰出的英雄,是西方与东方共同关注的焦点。理査更加大胆而勇猛,萨拉丁则更加严谨慎重,也更有领袖精神。理査是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萨拉丁则更加理性,英国国王由他捉摸不定的情绪左右,他的直觉总是五花八门,而他永远不违背这些激情,永远不懂得谦逊。他从来就不是优秀的管理者,因为他从来都没法把自己管好,纵观他一生的命运,我们体会到的震惊远多于仰慕。中世纪以来的所有战士中,与《荷马史诗》中描述的英雄最接近的人物就是理査,在他身上,我们又找到了那摧枯拉朽的勇气,永不怀疑胜利的自负,想让军队的声名高如青天的愿望,还有他灵魂的脆弱,他的悲伤可以让阿喀琉斯像女人一样落泪。至于萨拉丁,他出身卑贱,却成为一个帝国的领袖,可以说,时事强加给他一支军队的命运,他在战争中的敏锐,他高尚的道德,他对善的坚持和向往,这一切抹去了他篡权的罪恶。东方的史料上有记载:“在军营里,人们都得到了他公正的庇护,他的慷慨大方也倾注到每一个城市中。”基督徒曾经颂扬萨拉丁慷慨的善良,异教徒也称赞过法兰克国王不可战胜的力量,英国君主的名声对东方的震慑力持续了一个世纪。在路上,当撒拉逊骑兵的坐骑被灌木或树干的阴影吓坏,穆斯林就会对他的爱驹说:“你是不是看见了理査的影子?”

基督徒从没想到,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最重要的成果,是建立了塞浦路斯王国。这座岛是地中海上最重要的岛屿,岛上有繁荣的城市,富饶的草原,还出产美酒。岛上的港口为西方与亚洲之间往返的船提供了理想的栖息地。对于基督教殖民地来说,理査征服的王国是非常有用的后路。当穆斯林侵入拉丁人的领地,塞浦路斯岛总是接收残兵败将。尼科西亚(Nicosie)的拉丁国王们保卫着耶路撒冷王国的基础,这是戈弗雷和他的继任者们打下的基业。

这次十字军东征摧毁了英国的实力。因此,腓力·奥古斯特得以有机会削弱强大的英国海军,并把诺曼底纳入统治之中。趁着邻国之危,法国大大扩张了领土,巩固了王权。

在欧洲等待着东征英雄的是监禁的无聊。从巴勒斯坦回来,理査在意大利海岸遭遇了海难,他又不想穿过法国,于是取道德国,打扮成一个普通的朝圣者。然而他的慷慨暴露了国王的身份,四处都是敌人,奥地利公爵的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莱奥波德一点都没忘记托勒密围城时遭遇的冒犯。他把理査关起来,全欧洲都没有人知道理査的下落,是一位游吟诗人的忠诚和善良让英国最终得知了君主的下落。布隆戴尔(Brondel)穿着游吟诗人的装束,带着里拉琴,来到德国寻找他主人的下落。有一天,他恰好来到那座关押着俘虏国王的高塔。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唱歌,正是他与理査以前一起编的歌谣的第一段,于是这位绅士接下去唱了第二段,他抬起头望着塔顶,那里正传出来他熟知的乡音,囚犯也认出了布隆戴尔。奥地利公爵知道他的囚犯已经藏不住了,急于把他转交给德国皇帝,皇帝与理査也有不共戴天之仇。亨利六世以发动不义之战的罪名控诉理査。日耳曼人在沃尔姆斯(Worms)召开议会,俘虏国王到庭接受审讯,在主教和领主们面前,亨利六世历数他的罪行,其实不过是因仇恨和嫉妒捏造出来的污蔑,当高贵的囚犯陈述他的辩白,人们无不感动得泪流满面,为了审判理査来到沃尔姆斯的议员们,面对他的荣耀,不禁打起退堂鼓。然而,即便亨利皇帝被圣座逐出教会,他仍然关押了理査一年多,他不同意释放理査,除非英国缴纳一笔赎金,这笔赎金足以耗尽英国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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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隆戴尔听到理查的声音。内勒的布隆戴尔穿着游吟诗人的装束,听到他与理查以前一起编的歌谣,于是找到了被俘的英国国王理查一世。

当德国的窄小囚室禁闭着举世闻名的英雄,萨拉丁在大马士革病重,他悲伤地预感到大限将近。拉丁人的史料在记述萨拉丁之死时提到,苏丹在将死之时,命令手下一位埃米尔把他的裹尸布带到大马士革的街上,并高声重复:“东方的征服者萨拉丁,他将带走这唯一的战利品。”


注释

[1] 亨利的母亲玛丽与理查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与腓力·奥古斯特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2] 从公元第九到第十六世纪之间服务于阿拉伯哈里发和阿尤布王朝苏丹的奴隶兵。后来,随着哈里发的式微和阿尤布王朝的解体,他们逐渐成为强大的军事统治集团,并建立了自己的伯海里王朝与布尔吉王朝,统治埃及达三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