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

我们这里所讨论的这种渐进的、有方向性的生物性变化是可以造就历史趋势的。虽然这种趋势不是单一的形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生物性的改变会偏向某些特定形式的社会和组织,而这些社会和组织就进而变得越来越普遍。最终,由量变到质变,一些群体产生了以前社会中不曾拥有的新的社会形式。具体地说,只有经历了上千年阶级式农业社会的选择,那些新的社会形式才会出现。

在不同群体之间所共享的大量相同的心智特征并不代表这些群体一定会拥有相同的社会形式或组织。性格特征的分布也是很重要的。

举个例子,高信任度的社会能够节省巨大的成本——人们可以夜不闭户,也不用担心贪污腐败问题。在其他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高信任度社会的人将比其他社会的人在战争中表现得更加突出,因为他们不用担心背叛的问题。在另一种社会中,如果20%的人习惯欺骗,那么这个社会将会消耗大量资源进行惩罚与防范。而且,那些需要相互信任的行动在这种社会当中是不可能进行的。

广告:个人专属 VPN,独立 IP,无限流量,多机房切换,还可以屏蔽广告和恶意软件,每月最低仅 5 美元

在一个群体中,没有任何一种个性是真正的异类(比如每个人都带有莎士比亚所描述的某种特征)。这个群体可能会产生一种和我们完全不同的文明,因为这种混合的个性和我们是不同的。如果一个社会由过多的哈姆雷特组成,那么这个社会可能一事无成。

我们可以以两种方式来看待新近的自然选择所偏向的社会形式。最显而易见的是对于频率的考察。最有力的例子显示,我们所处的社会形式在历史中是不多见的。当然,因为我们缺乏关于原始社会的很多信息,下这种论断是很困难的。比如,我们有理由怀疑印度河文明是否曾拥有众议院、参议院立法机制,独立的司法系统,以及成文的宪法——因为我们无法解读他们的文本,当然也就无从知晓。另一种方式是用空间来代替时间:我们来考察那些从未当过农民的现代人,或者只在很短时间内从事农业的欧洲人、东亚人以及中东东部人,然后考察哪种社会的形式与机构(如果有的话)在这些人群中是鲜见的。虽然,这种方式比考察早期社会显得更值得商榷,但我们对于近代历史的记录显然要完整准确得多。

古老的农耕文明比起那些鲜有从事农业或经历过等级社会的文明而言,对于复杂的新技术以及社会组织方式接受起来容易得多。这说明在工业和科技革命的诞生过程中,在认知及个性上渐进的生物学改变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贾雷德·戴蒙德在《枪炮、病菌与钢铁》一书中提到:“那些新近崛起的国家其实就是几千年来古老的粮食中心产区,或者由那些来自这些地方的人所组成的国家……由此说来,我们几乎无法想象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人,或者澳大利亚土著人,或者美洲原住民能够统治世界。公元前8000年的历史已经书写了我们的今天。”[26]不过我们要问的是,这是什么样的历史呢?戴蒙德曾解释说社会之间的差异全部来自文化,也就是说,是后天习得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即便没有经历过农耕文明的社会,理论上也是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学会的。毕竟,文化在每一代人中都在不断传承,因此那些在一些国家中被证明是成功的技术革新及社会组织形式,在两到三代人之中是很容易被习得的,比如许多国家的大部分农民在几代人的时间内全部变成了城市居民。然而,经济学家的研究表明,某个国家开始从事农业的时间对这个国家在最近几十年的经济发展有巨大的影响。即便他们将许多其他影响因素都考虑进去之后,这个结果仍然成立。[27]这个发现很难完全归结于文化效应。如果一个国家能够从他们青铜器时代的祖先那儿学到有益的经验(这是很有可能的),为什么其他国家的人不行呢?为什么这些经验能够给该国的人带来特殊的好处呢?从另一方面来说,在那几千年中,遗传上的变化在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很容易发生,而遗传信息传递起来却并不容易——至少现在还是如此。

如果这些变化的根源是影响认知能力和个性特征的生物学变化,而且这些生物学变化是自然选择作用了上千年的产物,那么关于为何鲜有农耕经验的人在现代化过程中也进展缓慢这一问题的种种传统解释就显得很有问题了。而且,如果研究方法是依据其中的生物学原理制定的话,这些方法可能很有效果。这些方法完全有可能改变我们对周围世界秩序的认识,把整体研究都变得更加有趣。

我们对新的社会形式很关注,这些社会形式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极大地提高了创新的速度——我们也把这叫作科技和工业革命。有人争辩说遗传上的逐步改变不可能带来这样巨大的社会变化。然而,在我们看来这种观点是不正确的。举一个例子,让我们看看在公元1500年欧洲的某人群中,如果一个能够影响行为的基因的基因频率是20%,并且具有6%的选择优势——我们知道很多基因的选择频率都在这个范围,那么在接下来的300年间,这个基因的频率将会翻倍。而当这个基因的频率从20%升高到40%,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变化,足以使公元1800年的欧洲社会产生新的生产力或变化趋势。

这样有选择优势的基因在过了1000年后将以10倍指数速度增长。当这个基因的频率是1∶100000,或者1∶1000,甚至是1∶100时,这个基因几乎没有任何社会效应:但如果这个频率从1%变成了10%,那么这个基因的作用就不容忽视了。当某个基因在不到1000年的时间里能够从10%的频率升高到50%,那么它带来的社会影响可能是巨大的。

当一些微小的生物学改变超过某个阈值的时候,它们可能也会带来巨大的社会变化,正如同稍稍高于冰点的温度就可以使冰融化成水。这种变化(冰变成水,水变成蒸汽,石墨变成钻石)叫作物态变化。我们应该能找到相应的社会变化模式。让我们想象正在打仗的一支军队,一支处境并不太好的军队。士兵们开始逃跑——一开始只有几个人,然后越来越多。那些还在坚持奋战的人会渐渐开始发现他们取胜的机会随着越来越多的同伴逃跑而迅速降低,于是更多的人会选择逃跑。这个恶性循环会加速下去,直到整个军队崩溃瓦解,每个士兵都只会想办法保全自己。可见,一个在战斗中小小的变化(几个人开始逃走)就足以使一支组织严密有效的军队最终变成一群乌合之众。根据组成这个军队的士兵的个性差异,这样的瓦解既有可能不会发生,也有可能无可避免,这其中的差异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文化因素可以影响上述这种社会变化发生的概率,而生物学因素将会影响个性特征。

同样可能的是,一些重要的行为具有非常有效的阈值,只有具有非典型特征的个体才能够成就。我们很容易想象,只有少数几个强壮无比的人才能够举起巨大的石块。同样,只有很少几个人能够猜得出一个深奥的谜语,或者唱得出一个罕见的高音。在这些情况下,非主流个体是重要的。

绝大部分特征是以类似钟形曲线分布的,或者也叫“正态分布”。这个分布的意思是,我们大部分人都处于平均值状态,少数的人要离平均值远一些,只有极少数的人距离平均值很远。比如,美国男性的平均身高是5英尺9英寸(约1.75米),这个统计值的标准偏差(即随机抽取两个美国男性他们的身高差异)是3英寸(7.62厘米)。这也就是说,大概2/3的美国男性的身高在5英尺6英寸和6英尺之间(约1.68—1.82米之间),大概比1/6多一点的男性身高在6英尺以上。如果从平均值往远一点说,我们就会发现人数越来越少:大约每50人中有一人身高高于6英尺3英寸(约1.9米),每770人中有一人高于6英尺6英寸(约1.98米)。如果我们提高阈值,这个阈值以上的人数就会越来越少。现在,让我们考虑另一边,矮个子人群——让我们假设这个人群中男性的平均身高是5英尺6英寸(约1.68米),比美国男性的平均身高低一个标准差。尽管矮个子人群和美国全体男性这两组分布大部分是重叠的,但高个子出现的比例却大相径庭:身高在6英尺6英寸(约1.98米)以上的男性出现在矮个子人群中的比例比出现在美国全体男性中的比例要低至少40倍。

重要的是,一些特征的平均值上很小的改变就会对超越高阈值个体出现的频率有巨大的影响。如果一些重要的文化使命只能由一些特别善于解决特定谜题的个体去完成,那么即便这个人群平均解谜能力只有很少的改变,整体文化演化也很可能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有许多其他因素也可能影响这些事件,然而因为遗传变化而出现的平均能力水平变化就是一个影响因素。而两个种类的影响因素(社会阶段性变化和拥有特殊才能个体出现的频率升高)可能都对现代科学的诞生做出了贡献。

一般人们说的科学,正式起源于16世纪的欧洲,标志是哥白尼(Nicolas Copernicus)在1543年发表的《天体运行论》。再早的历史时期中,比较接近现代科学的就是希腊文明和稍晚的阿拉伯文明中人们实践过的“原科学”(protoscience),然而它们也并不怎么接近。现代科学的生产力和强度远远超过了从前那些研究。其中一些最重要的欧洲科学家,比如牛顿、麦克斯韦和达尔文,他们作为个体的知识贡献超过了许多文明作为整体在许多世纪中的贡献。

我们相信科学研究要求许多善于(和感兴趣)解谜的人们之间的交流和合作。科学是一项社会工程,科学家永远不会真正单独地工作,他们的工作永远建筑在别人的工作之上。牛顿曾说:“如果我能看得更远,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应该是对此有所认识的。所以科学家群体的人数和他们的社会联系对科学的发展是关键的。我们同时也知道平均能力的很小的变化就会对这类个体出现的频率有很大的作用。

而且你要知道,社会联系能力也有阶段性的变化。想象一下1450年欧洲一个刚刚发迹的资质平庸的科学家认识了另一些和他很相像的人,那些熟人又去结识其他科学家;但是因为当时这类人是很稀少的,欧洲潜在的科学家们组成了一个个分散的小群体而不是一个大的社群。新想法和新发现都没有有效途径传播。我们设想如果这类人出现的频率增加,一些特定的临界值会有急剧的转化。很可能一下子所有小群体都建立联系了,每两个成员之间都有交流的途径。有时候传染病的传播就有类似的现象:如果易感个体的数量和密度超过了一个特定的阈值,这个传染病肯定会蔓延至整个人群;如果低于这个阈值,疾病仅限于在小群体中爆发并渐渐消失。

因此,科学“革命”很可能就源自影响关键心理特征的基因的频率变化。那么什么特征会促使科学的诞生呢?抽象推理论证和数字能力的提高都可能有帮助,而且可能这类特征会在复杂的等级制社会中更受自然选择的青睐。虽然一般说来,我们认为没有直接的选择青睐创造力本身,有创造性的个体是对其他特征的自然选择偶然出现的副产品;这里指的是那些真正会在日常生活中得到报偿的特征,比如说低时间偏好[31]和建造复杂思想模型的能力。

我们的观点和那些认为适应性得益于创造力的人的观点截然相反。已经有证据显示诗人特别容易有躁狂抑郁的病症。[28]如果这个观点成立的话,那么根据那些人的说法,与躁狂抑郁症有关的等位基因频率应该会升高,因为诗人和其他很有创意的艺术家会得到社会回报。[29]当然,携带这些等位基因的人群中只有很少数人会成为诗人:大部分(在最近1000年中)都只是贫困的农民,很难看出躁狂抑郁症在那样的社会情境中能有什么益处。

事实上,诗人很少能取得很大的荣誉,他们的社会适应性在这个意义上是很低的,尤其是得了(具有高自杀率的)躁狂抑郁症的诗人。更笼统地说,创造性很少直接带来很大的适应性优势,因为好的新想法会被很快地复制,而复制者能得到相应的适应性优势而不必付出相关的代价。事实上,很显然在很长时间内革新者很少从他们的创新成果中收获许多好处。因此,公共政策致力于提高革新者的回报,比如说通过版权系统和对科学研究的公共支持。然而这类的支持还是有限的,而且是很晚近的事情,在人类历史和史前的长时段中,对创造力的直接自然选择看起来不太可能发生。

技术因素和社会影响因素必然对于增进社会连接非常重要:比方说,更好的交通、规律的邮政系统和印刷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类似于印刷技术这样的发明无疑是很重要的,但这样的发明看起来就只是科学发展的充分条件,而不是必要条件;因为在大部分世界人口中,科学要么不存在,要么惊人地脆弱,即便在那些能接触到有利技术因素的人群中也是这样。如果一个地区或一个人群能够从知识中获得重大的好处,那么科学在这个群体中就是真实和有生命力的,反之就不是这样了。以这个标准评价,现在在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以及其他某些地方,科学都是不存在的。[30]

虽然我们迄今没有完全理解科学和工业革命的真正起因,但现在我们必须要开始考虑持续的人类演化对这个过程做出贡献的可能性了。它能解释我们看到的一些奇怪的历史模式。比方说,如果当时人们没有一定程度的演化变化,那么模仿希腊科学所带来的失败就不可避免了。进一步说,这种想法或许有助于解释为何一些在农业生产和创建国家方面更早起步的人类群体会更容易参与到科学和工业革命中来,而那些起步晚的则不会。尤其我们想到阿什肯纳兹犹太人的经历,他们中的许多个体对晚些出现的两次科学和工业革命起了重要影响,而他们正是被这一类演化所塑造的——跨越历史时期的演化。

[1]A.G.Maier et al.,“Plasmodium falciparum Erythrocyte Invasion through Glycophorin C and Selection for Gerbich Negativity in Human Populations,”Nature Medicine 9,no.1(2003)87—92.

[2]T.J.Vullaimy et al.,“Diverse Point Mutations in the Human Glucose-6-Phosphate Dehydrogenase Gene Cause Enzyme Deficiency and Mild or Severe Hemolytic Anemia,”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85,no.14(1988):5171—5175;Bernadette Modell and Matthew Darlison,“Global Epidemiology of Haemoglobin Disorders and Derived Service Indicators,”Bulletin of 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86,no.6(2008):480—487.

[3]Richard Carter and Kamini N.Mendis,“Evolutionary and Historical Aspects of the Burden of Malaria,”Clinical Microbiology Reviews 15(2002):564—594;Matthew A.Saunders et al.,“The Extent of Linkage Disequilibrium Caused by Selection on G6PD in Humans,”Genetics 171,no.3(2005):1219—1229;Jun Ohashi et al.,“Extended Linkage Disequilibrium surrounding the Hemoglobin E Variant due to Malarial Selection,”American Journal of Human Genetics 74,no.6(2004):1198—1208.

[4]Meredith E.Protas et al.,“Genetic Analysis of Cavefish Reveals Molecular Convergence in the Evolution of Albinism,”Nature Genetics 38,no.1(2006):107—111.

[5]Gwynneth Stevens et al.,“Oculocutaneous Albinism(OCA2)in Sub-Saharan Africa:Distribution of the Common 2.7-kb P Gene Deletion Mutation,”Human Genetics 99,no.4(1997):523—527.

[6]Zanhua Yi et al.,“A 122.5-Kilobase Deletion of the P Gene Underlies the High Prevalence of Oculocutaneous Albinism Type 2in the Navajo Population,”American Journal of Human Genetics 72,no.1(2003):62—72.

[7]John R.Baker,Race(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4),279.

[8]Benjamin F.Voight et al.,“A Map of Recent Positive Selection in the Human Genome,”PLoS Biology 4,no.3(2006):e72.

[9]W.P.Rock et al.,“A Cephalometric Comparison of Skulls from the Fourteenth,Sixteenth and Twentieth Centuries,”British Dental Journal 200(2006):33—37.

[10]Scott H.Williamson et al.,“Localizing Recent Adaptive Evolution in the Human Genome,”PLoS Genetics 10(2007).

[11]Ibid.

[12]John Hawks,“Adaptive Evolution of Human Hearing and the Appearance of Language,”Seventy-Seventh Annual Meeting of 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Physical Anthropologists,April 11,2008,Columbus,Ohio.

[13]John Reader,Africa:A Biography of the Continent(New York:Knopf,1998).

[14]Gregory Clark,A Farewell to Alms(Princeton,N.J.:PrincetonUniversity Press,2007).

[15]J.Rousseau,The Social Contract(Baltimore:Penguin Classics,1968).

[16]John Robert McNeill and William H.McNeill,The Human Web:A Bird’s-Eye View of World History(New York:W.W.Norton,2003).

[17]Robert C.Allen,“Agriculture and the Origins of the State in Ancient Egypt,”Explorations in Economic History 34,no.2(1997):135—154.

[18]Laoise T.Moore et al.,“A Y-Chromosome Signature of Hegemonyin Gaelic Ireland,”American Journal of Human Genetic.78,no.2(2006):334—338.

[19]Rene Grousset,The Empire of the Steppes:A History of Central Asia(New Brunswick,N.J.:Rutgers University Press,1970).

[20]Mark G.Thomas et al.,“Evidence for an Apartheid-Like Social Structure in Early Anglo-Saxon England,”Proceedings of the Royal Society B:Biological Sciences 273,no.1601(2006):2651—2657.

[21]Robert Sallares et al.,“The Spread of Malaria to Southern Europe in Antiquity:New Approaches to Old Problems,”Medical History 48,no,3(2004):311—328.

[22]罗伯特·伯恩斯的歌《那是为了甜蜜的贫困吗?》(Is There for Honest Poverty)就因其强烈支持平均主义而很出名,它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一个人就是为了那事儿》(A Man’s A Man for a’That)。

[23]Jesse L.Byock,Viking Age Iceland(New York:Penguin,2001).

[24]Daniel G.MacArthur et al.,“Loss of ACTN3Gene Function Alters Mouse Muscle Metabolism and Shows Evidence of Positive Selectionin Humans,”Nature Genetics 39,no.10(2007):1261.

[25]William D.Hamilton,Narrow Roads of Gene Land:The Collected Papers of W.D.Hamilton,vol.1,Evolution of Social Behaviour(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8).

[26]Jared Diamond,Guns,Germs,and Steel:The Fates of Human Societies(New York:W.W.Norton,2005),417.

[27]Valerie Bockstette et al.,“States and Markets:The Advantage of an Early Start,”Journal of Economic Growth 7(2002):347–369;Douglas O.Hibbs and Ola Olsson,“Geography,Biogeography,and Why Some Countries Are Rich and Others Are Poor,”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101(2004):3715—3720.

[28]Kay R.Jamison,Touched with Fire:Manic-Depressive Illness andthe Artistic Temperament(New York:Free Press,1993).

[29]R.M.Nesse and George C.Williams,“Darwinian Medicine,”Life Science Research 3(1999):1—17.

[30]P.A.Hoodbhoy,“Science and the Islamic World-The Questfor Rapprochement,”Physics Today 60,no.8(2007):49—55.

[31]时间偏好,就是人们对现在的满意程度与对将来的满意程度的比值。通俗地说,时间偏好是指“现在就要,还是以后再要”。——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