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办学校

和约签订了,团练事务于是结束,我把我的心思转到设立公学的事务上了。第一步我先去集合热心公益的朋友草拟计划,这些人在我们的俱乐部里很多;第二步是写作和刊行一本小册子,名为《关于宾夕法尼亚青年教育之建议》,这本小册子我免费赠给当地名流,当猜想他们看了会动心时,我马上就开始募捐,作开办和维持一所公学之用。捐款可以在5年中每年付一部分,由于分批缴付,我猜想捐款的人可以更多。我相信,如果我记的不错,这笔钱算起来不下5000英镑。

我在这个建议的序言中,说明这个建议的创议人,不是我,而是几位具有公益精神的绅士。依据我的惯例,凡事有关公众的利益,应尽力避免在公众之前表现出自己是任何一种计划的发起人。

这些捐助人为了立即实行这个计划,在他们之中选出24个董事,又指定检察长弗朗西斯先生和我起草学校的行政规约。草订签字后,租了一所房屋,教师聘定,学校也就开学了。我想此事也是在174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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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迅速增多,房屋很快觉得太小了,我们开始寻找一块适当的地基,想要建筑,而机缘凑巧,有一所大房屋早已建筑好了,只要稍加改动,就可以使用了。这所房子就是前面提到的怀特菲尔德先生的听众所建筑的,我们以下述的方法得为己用。

应该注意的是,这座建筑的捐款人是属于各教派的人,而由派定的保管委员会保管,房屋和地基都委托给这个委员会,任何一个教派不能占优势,唯恐哪个占有优势将以此专供这一个教派使用,而违反原来的目的。于是这个保管委员会指定每个教派一人,就是:一个英格兰会教徒,一个长老会教徒,一个浸礼会教徒,一个摩拉维亚教徒,等等。这些人如因死亡而缺额时,由捐款人中选举充任。这个摩拉维亚教徒恰巧他的同僚不喜欢他,当他死后,他们决定不再以那个教派的人充任。于是就发生困难,如何用新的选举方法避免一派有两个位置?

有几个人被提了出来,但是因为上述理由没有通过。终于有一个人提出我,说我是个诚实人,不属于任何教派,这个理由使他们来选任我。在建造房子时所具有的热情早已冷淡了,而保管委员会也不能募集新款来交付地租和清偿建造时所欠的一些别的债务,这使他们大为困窘。正在此时,我在这所房屋方面和学校方面都是委员会委员,有很好的机会和两方商议,使他们最后达成了协议。房屋保管委员会把这所房子转让给学校委员会,后者负责清偿债务,并保留这所房屋里的一间会堂,供牧师传教临时之用,因为依据原来建筑这所房屋的意思是如此的,同时又维持一所教导贫苦儿童的义务学校。协议依此订立,而学校的委员会因为负有还债的责任就掌握这所房屋的所有权了。我们把高大的会堂分为两层,上面下面分为好几间教室,作为课堂,又添购了一些地基,一切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很快弄好,这些学生就都搬进了这所房屋。凡是与工人订约、购置材料,监督工作的困难和该留意的事都落在我的身上,我很愉快地都担当起来。之所以没有妨碍我的私人事务,是因为在这一年以前我有了一位能干、勤劳和诚实的伙伴戴维·霍尔先生,他的性格我很了解,因为他已与我共事4年了。他把我照管印刷所的事务全部承担过去,按期付给我红利。我们两人顺利合作了18年之久。

这个学校的委员会,不久以后,由总督下令归州政府。学校的经费也由于英国的募集捐款和业主的捐助土地而有所增加,后来议会也增加了几次经费,这样就成立了现在的宾夕法尼亚大学。我继续为学校委员,自开办至今已近40年了,使我最愉快的是,看见青年在那里受教育,学有所长,充任公职,对民有益,替他们的邦国增光,为自己扬名。

如上所述,当我不致力于私人事务时,我自幸我家仅属中产,却也很富足,我要以我的余年闲暇研究哲学,且求快乐了。

我购置了斯宾斯博士的一切仪器,他是从英国到这里来演讲的。我更以极大的欣喜着手进行电气实验,但是公众以为我是一个空闲的人了,就抓住我为他们办事。市政当局各个部门,差不多同时都让我担负一些责任,总督叫我办理治安之事;市民总会选我为参事会会员,不多时,我就被选为市参事;普通市民选我为代表他们的市邑议员,这个位置对我更为合适,因为我在议会中做过秘书,久已厌烦坐在那里听辩驳,而我又不能参与,在那里常常是这样地无聊,于是我常信笔乱涂,画些方形或圆圈,或任何一种避免疲倦的东西以自娱。我以为做了议员,一定会增加我做好事的权力。我毕竟不必隐讳,我的野心并不因这一切的升迁而自幸。我理应感到光荣,因为想到我的出身不高,升迁至此,已足以自慰。而更快乐的是竟有这样多的公众对我有好感,我的升迁,自己却完全没有去钻营。

我曾做过治安裁判所的裁判,出席于几个法庭,坐在凳上听着诉讼。但是觉得需要学习更多的民法学识,才能胜任,所以我就慢慢地托词不去了,说我该照顾议会里更重大的立法责任。我每年都被连选为议员,达10年之久,我从不请求任何一个选民投我的票,或直接间接地表示一点当选的愿望。当我在议会中取得一席时,我的儿子就被指定为议会的秘书。

次年,要和卡莱尔的印第安人订立条约,总督给议会来函,建议议会指定几个议员会同几个市参事会官员去做订立条约的专使。议会指定了议长诺里斯先生和我,我们奉命到卡莱尔去见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极好喝酒,喝了就醉,所以订约时他们很爱争吵又不守秩序。我们严格地制止卖酒给他们,当他们为了禁酒而出怨言时,我们说,如果他们能够在订约期间不喝酒,在事情完结之后我们可以给他们许多甜酒。他们答应了,并且也履行了这个诺言。于是这个条约很有秩序地缔结了,结果双方都满意。他们于是就要求甜酒,我们也就提供了。那是在当天下午,他们男女老少约有100人,住在城外建造成方形的临时草舍里。晚上,听到他们大声喧嚷,我们就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看见他们在广场中间点着庆祝的火堆,不管男女全都喝醉了,还争吵和打架。他们半裸着黑色的身体,在暗淡的火光中宛然可见,互相追逐,还挥舞着火炬,同时伴着他们可怕的呼喊,造成一种极像我们幻想中的地狱景象。这种骚动毫无平息之意,我们就回到寓所了。在半夜时,他们有一些人跑到我们的门前大声呼喊,还要甜酒,我们只好不理睬。

次日,他们觉得给我们那些扰乱不对,便派来三个年老的辨士向我们道歉。他们承认他们的过错,却归咎于酒,后来又企图为酒辩解,说:“上帝创造万物,使每一种东西都有某种用处,而任何一样东西用处既定,那么就总是应该用它。现在上帝造了甜酒,他就说:‘这东西是为了印第安人一醉的。’所以我们就得照做。”的确,如果上帝有意要灭绝这些野蛮人来给地球上的文明人留出地方的话,那么似乎很明显甜酒就是指定的方法,它已把起先住在海滨一带的印第安人灭绝了。